第85章

这个办法,是眼下渡江最好的方式。

只他们此去,便是九死一生。

黑塔想都不想,立刻道:“虞小白脸,你不行,让我去!”

虞邵南不紧不慢看了他一眼,道:“你去,先杀你老子,还是你的叔伯兄弟?”

黑塔脖子一扬,蛮横地道:“你别管!我杀谁,难道还要你同意?你是将军的亲卫,你去了,谁来给将军当亲卫?”

“你不是做得很好?跟个铁柱一样,正好能替将军挡寒风,烈日。”

虞邵南不留情面嘲讽,眉头皱起又放开,“以前都是你在领兵打仗,在战场上威风凛凛,出尽了风头,每次回来都趾高气扬,讨厌极了。这一次,让我也出出风头吧。”

“我打了胜仗,就该高兴,怎地,你不服气?我看你个小白脸,就是听到了闻游侠儿的事情,想要跟他一样!”

黑塔急了,变得口不择言起来:“你学他个屁,虞小白脸,别以为你生得白,你就到处乱学人。他死了,你要学着他去死?不行,我去,你脸太白了,不行!你要想去,不如我们来比试比试,看你能在我手下过几招。我让你一只手,你在五十招内赢了我,我就让你去。”

“滚,将军说了,打仗是互相配合,你又想逞个人威风,我才不与你打,要把力气留着去杀敌。”虞邵南骂道。

两人争抢着去做最危险的事情,你来我往骂个不停。

“你生得黑,丑,难道你就占理了?我看你是嫉妒闻十三生得好看,有人给他送花。”

虞邵南不客气骂了回去,眼里却浮起了笑,“你退下,有些事,我要与将军说。”

黑塔神色一沉,又要开骂,见虞昉对他点头,便硬生生将话吞了回去,横了眼虞邵南,悻悻离开了。

虞邵南离了两步,挨着石头边坐了,与虞昉那样,拽了根芦苇在手上,一下下扯着。

“黑塔是好心,只是黑塔的水性没我的好。我没说出来刺激他,他本来不能亲自领兵,已经窝着火,经受不起刺激。”

虞昉看向虞邵南,严肃道:“你知道这次前去,有多危险吗?”

虞邵南说知道,“大元帅选了我做亲卫时,便与我说过。我虽然是亲卫,不似先锋营要上战场厮杀,冲锋。但盯着将军的人太多,杀机四伏,不比上战场打仗轻松。亲卫的差使,除了护着将军,还要替将军挡刀剑,赴死。”

“我不想你们替我赴死,挡刀箭。你们都是我的亲人。”虞昉道。

“我们都甘愿。”虞邵南脸上又浮起了笑,“黑塔愿意,虞老抠愿意,铃兰桃娘子,甚至最贪生怕死的老钱都愿意。”

“不是为了苍生黎民,是士为知己者死。”虞邵南补充了句。

虞昉看着虞邵南年轻清俊的脸,额头的头发濡湿,那双眼,炙热滚烫。

在无数个默默跟在她身后的日子,她都能感受他那双眼,无时无刻不在,寸步不离守卫着她。

虞昉眼睛干涩,转开头,望着在风中翻滚的江水,心情如天气一样,灰暗。

“将军,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了,有些话,我要想对你说.....”虞邵南艰难道。

他不怕死,就怕无法再守护她。此去一别,可能永无再见之日。

他的未尽之言,满腹满腔的话,他想告诉她。

他的胆大妄为,他的以下犯上,他对她的眷念。

“等你回来。”虞昉打断了他,手覆在他划破流血的手背上。

温热的血,冰凉的肌肤,虞昉努力稳住了。

“等你活着回来,再说。”虞昉鼻子发酸,声音低下去,“你要活着回来。”

虞邵南的手簌簌颤抖,从心底渐渐滋生出喜悦,冲得胸口如江波,翻滚不息。

“好。”

千言万语,只化作了一个字。

此刻,虞邵南觉着,说与不说,都无关紧要了。

虞昉掌心的温热,在他手背灼烧。

虞邵南起身见礼,迈着坚定的步伐,大步离去。

雍州军主帐,灯火彻夜未熄。

翌日,天刚蒙蒙亮,虞邵南领着一队先锋营,再次渡江。

第43章

虞邵南并一队雍州兵,身披全甲,冲在了最前面,浮桥在他们身后,飞快搭起来,巨大的木马,被兵丁推动向前滚动,压得浮桥摇晃不定。

漫天的箭矢,朝着雍州军他们而来,落在了虞邵南他们身上,脚边,江水里。

昨日雍州军退兵,让大楚兵士气大涨。景元帝昂着下巴在一旁亲自督战,徐凤慜指着江面哈哈大笑:“雕虫小技,不足挂齿!”

大楚兵将为了在景元帝面前表现出威风,大声嘲笑:“你们看雍州军,吃了败仗装神弄鬼,赶着来送死了!”

箭矢如雨,黑压压朝雍州军射去。

挡在最前的先锋营兵丁,逐渐有人倒地不起,却并未退却。

江面上的浮桥,一寸寸朝前推进。

大楚兵将的嘲笑漫骂声,终于小了下去,开始起了骚动。

“那怪物木头马中,究竟藏着什么东西?”

“莫非藏着妖怪?”

旁边有人踢了他一脚,惨白着脸道:“青天白日,哪来的妖怪,休得胡言乱语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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