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抱着枕头

“老张,我说你也太小题大做了,就这点破事值得来这一趟?你这样养孩子,未来你儿子肯定是个娘炮。”直到护士给我挂上点滴,我还是颇为不忿,忍不住碎碎念道。

“你小子不会讲话就把嘴巴闭紧,你婶跟人跑了十年了,老子找谁给我生儿子去。”张叔哈哈一笑,不甚在意地扯了张毯子给我盖好“得了,跟这踏实躺着,队里还有点事,叔中午再来看你。”

摆摆手送走张叔,我躺在输液床上打了个哈欠,不知不觉竟然又睡了过去,这一觉我直接睡到了下午两点多,只不过睡得极不踏实,乱七八糟的梦境一个接一个,醒来后梦的內容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。

只记得有个男的一直站那看我,眼神蔑视,像是在看一堆垃圾。做梦的时候我只感觉那男的有点眼熟,这会睡醒了细细一琢磨靠!

这不是昨天差点把我撞了的那迈巴赫司机吗!这怎么还跑我梦里来了?难道是昨天那事给我整出阴影来了?不至于,我也不是那么胆小的人啊。

又或者是那人鄙视的眼神太犀利,给我整破防了?也不对啊哥们穷也不是穷一年两年,有钱的傻逼见了也不是一个两个,心态这块一直拿捏的挺死的。

不过梦境这东西,本?就说不清道不明,乱七八糟的也正常,胡思乱想了一阵没什么头绪,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。掏出机手看了一眼,多了好几条未读消息,我那200块的红包小蕊没收,被她退回来了。

不过却是发消息告诉我安心,她这回买的?铁,要不了多久就到家了,她说的我是一个字也不信,有心打个频视过去看看,但一想到自己还在社区医院,被小蕊看到肯定免不了一顿关心和埋怨,也就算了。

主要哥们这事?的确实有点丢人,昨晚有多威风现在就有多狼狈,这频视还是不打为妙。还有一条消息是张叔发来的,我点开一看,顿时暗骂一句倒霉“小阳,有个案子叔得出现场,你打完针自己找个地方吃午饭,有什么情况给叔打电话。”

啊?不是,哥们实习了两个多月,每天兢兢业业上班下班,风平静的啥事没有。这才刚刚躺倒一天,就有现场出了?这也太衰了吧!

我连忙给张叔打去电话,好说歹说地缠着问现场在哪,強烈要求取消病假,马上归队。倒不是说我唯恐天下不乱,天天就盼着看热闹,只是我来刑队警实习这事在学校挺出名的,这要是真的在刑队警连着整理半年档案,回去实习报告该怎么写。

难道写我档案整理的又快又好吗?张叔到底是看着我长大的,捱不住我的苦苦哀求,还是同意了我的归队请求。只不过,我看到消息的时间有点晚,现场勘验马上也快结束了,张叔让我直接赶回队里汇合就行。

“报告!”回到队警的时候张叔不在,队警的其他人围坐在一起,站在会议室?板前做案情通报的人叫做秦若渝,是和我同校但大我三届的师姐,听到我打报告,她微微点头示意我进来一起听。

“今?接群众报案,在梅山公墓附近发现一具尸体,目前已经确定,死者名叫吴媚儿,,28岁,被发现时尸?呈?度腐烂状态,跪姿,双手缚于?后”

秦师姐虽然只大我三届,但已经非常?练,此刻面对众人侃侃而谈,一点也不怯场。短发齐肩,英姿飒慡,不愧是队警一枝花。

“以上就是目前我们掌握的所有情况,大家有什么看法?徐阳,你来说说看。”我抬头望向秦师姐,刚好看到她嘴角那抹略带促狭的笑意。呵呵,想捉我?

不好意思,哥们我好歹也是专业课年级第一的?材生!我自信起?,开口道:“报告秦师姐,死者手上的绳结叫后手绑缚结,无法通过自缚完成。

同时致命伤位于心脏,因此基本可以断定为他杀,死者随?财物没有遗失,不像是经济纠纷,死者特殊的?体姿态呈现強烈的惩罚意味,更多的要往情杀或仇杀的角度考虑。”

“死者?上有多处伤痕,判断死前曾遭受虐待,面部,啂房,以及阴部遭到严重破坏,尤其阴部被树枝穿贯,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古代惩罚不贞妇的某种刑罚,凶手与死者之间有情感纠葛的可能性极大。”

“最后,死者喉部有刀伤,伤口很深,造成大量出?却不致命,心脏穿贯伤是后续的补刀,可以判断行凶者并不熟练,很像是初次作案,但下手坚决,不是激情杀人。”

“还不错,中规中矩,但胜在条理清晰。”张叔这老小子不知什么时候也进了会议室,听我说完淡淡地夸了我一句,随后便开始布置任务。侦查方向果然被定为情杀,重点排查死者过往交际对象。刑队警的工作就是这样,没事的时候闲的恨不得集体放假。

一出事,大家全都忙的脚不沾地,我被安排跟着秦师姐摸排走访,从下午一直忙到深夜,不出所料的是,死者吴媚儿的情感经历十分丰富,通俗地讲就是所谓的‘名媛’,‘捞’。

她长年和四位‘优质男性’保持性关系,却没有和其中任何一位以男朋友的名义交往,反而频繁出?各种上场合,试图与那些天海市真正的富豪们搭上线。

看起来这四人都有作案动机,但根据这几位嫌疑人的交代,他们与吴媚儿之间的交往更多的是‘玩玩’,也就是所谓的只进??体,不进?灵魂。

而在交往的过程中,他们不仅清楚吴媚儿是骑驴找马,甚至就连彼此的存在也都有所了解,因此并没有对死者因爱生恨,以至于举刀报复的可能。

死者闺藌的证言也支持了这一说法,更关键的是,在案发时间里四人都有非常充?的不在场证明,可除了这一点外,死者其他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,各方渠道反馈的信息里,也没有任何死者曾与人结仇的传闻。

于是我们沿着过往感情经历继续前推,却发现吴媚儿上一任正式交往的男友是她的初恋,五年前两人就已经分手,如今对方人在外地,也组建了新的家庭,没有作案动机,更不具备作案条件。

到这里,案件的调查陷?僵局。案情研讨一直进行到凌晨才散会,我拖着疲惫的?躯回到出租屋,打开机手却发现小蕊到现在也没有领取我的红包,也没有任何信息发过来。

我担心她路上遇到什么事了,思来想去还是给她拨了个频视电话过去。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挂断,接着小蕊便给我发来一条语音信息。

“亲爱的别担心,我已经全安到家了哦爸妈都睡了,我不想吵到他们,有什么事明天再说。”友的声音很小,闷闷的还带着一丝倦意,像是躲在被窝里偷发的语音消息。

我感到有些奇怪,友家是三室一厅的单元房,隔音还不错,她又是自己住一间次卧,之前她放假在家时我们也经常频视聊到半夜,从来没听说吵到她??什么的。

只不过这时候的我満脑子都是破案立功,很快便将这点疑惑抛之脑后,我抱着枕头,在心里反复梳理了几遍现在得到的案件线索之后,不知不觉间便睡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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