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卷21
呲
急踩刹车的声音,顾言觉得自己耳朵出现了幻觉,扭过头瞪着陈词。
小美人笑着,手终于控制不住,轻碰了一碰他衣服上细小柔软的绒毛,抬了眼睛看他,笑着:现在不喜欢了吗?
雨啪嗒一声落在挡风玻璃上,顾言松了刹车,扭过头,压着喉咙里的痒意刻意不去看这个人。
手指落到衣服上的力道很轻,轻到根本察觉不到,可是顾言却是真的想去买一副手.铐了。
这人太会勾人,他怕自己克制不住。
白日宣.淫,多半属于情不自禁。
窗帘拉的密实,却仍有光从布帘后落进来,洒到床单和地板上,将冬日的凉意都升腾成暖春三月的桃花。
陈词微眯着眼,在痛意透过神经传入大脑的时候终于不自觉轻.叫了一声。
顾言眸子却更暗,嘴下发了狠劲一般,仿佛要将人咬进自己腹中才会松口。
事后,陈词靠坐在床上,手指抚上锁骨,碰到了一圈牙印。
他睨了眼睛嘲道:你是狗么?
顾言就在他身边,闻言便自觉地抱了上去,温柔地轻啄。又实在忍不了,亲上了他眼角那抹艳红。
滚蛋。小美人坏脾气连藏都懒得藏,已经累的不行了,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再做什么。
他将人往旁边推,扯过被子就准备睡觉。
顾言却问了句:不去洗澡了么?
陈词:
累,你别说话。
声音是从被子里传出来的,带着哑意和沉闷,闷闷地敲着心脏。
脸上本来就泛了一层红,此时却是更红了几分,也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捂的。
顾言好心情藏不住,跟他一起钻进被窝里,将人往怀里搂,好,我不说话,睡吧。
均匀连密的呼吸声自耳畔响起,陈词才将自己从被子里捞了出来,然后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,呈正面相拥的姿势跟顾言对立。
他其实有些害羞。
明明在床上的时候都没什么,可偏偏那人拆穿的问了一句不去洗澡了么,就好像
有什么小心思被人发现了一样。
他手指在两人中间,不自觉地摸上了自己锁骨,唇畔便扬起了一抹弧度,再抬眼看见在身侧睡熟的男人,忽然就觉得
被狗咬了一口也挺好。
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,他是被饿醒的。
厨房里有声音传出来,油落到锅里刺啦刺啦的响声。陈词微愣,起身拿了件衬衣穿好就出去。
顾言听见动静转头,瞥见他那双裸着的长腿的时候,差点没给气死。
可从陈词的角度看过去,电视电影上光鲜亮丽的明星系着围裙,史努比的图案,小狗头上还有一块污渍。
实在忍不住,噗地一声就笑了出来。
顾言原本想说些什么的,看见他笑一下就忘了个精光,半晌才无奈道:您好歹穿条裤子出来,您这样是想勾死我还是想心疼死我?
陈词轻声笑开,还真成了条狗。
顾言:嗯?
没什么。陈词笑,选择性忽略他后半句话,道:不穿了,我一会去洗澡。
顾言愣了愣,然后点头,好,多泡一会,淋了雨又出了汗。我煮了姜汤,洗完澡喝一碗再吃饭。
点了火的锅离不了人,他说完便转了回去,可陈词突然就迈不动步子,再抬脚的时候却是不自觉地朝他走了过去。
厨房里点着灯,案板上还有一堆切好的肉,周围放了几个盘子,菜品搭配好了放在里面。
油烟机启动着,烟火气却沾染了一身,陈词突然想起来自己一直想做的一件事。
无论是打开门看见有人坐在沙发上等他回家,还是在雨天的街上突然停了一辆车,车上下来了一个人给他套上一件衣服的时候,都想要做的一件事。
他伸出手,自背后抱住了顾言。
他比顾言矮一点点,抱上去便不自觉地将头靠在了他肩膀上,像是依赖的样子。
手下肌肉有一瞬间的僵硬,刚想撤开的时候,那人却拧灭了火,又将手心覆盖在了他手背上。
顾言声音放得很轻,像是怕吓到谁一样,怎么了?陈老师。
顾老师陈词唤他,顺着自己像他经常称呼自己的那样称呼对方。可是顾老师三个字出口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眼眶有微热的湿意,又给压了下去。
陈词抽开手,反手拍了一下顾言,手那么脏,你往哪碰呢?
别扭,又可爱。
明明就是自己忍不住心下泛滥的暖意主动将胸膛贴了上去,对方给了一个回应之后反倒要怨一句对方手脏。
陈词都觉得自己快被顾言惯坏了。
可这人却只是一愣,然后转过身,从善如流地笑道:手上有油,陈老师是嫌我碰错了地方吗?
说着他视线往下落,看着那双暴露在空气的长腿。
腿上泛了一点点的红,冻的。
他收起调笑的神色,刚想训斥,陈词却反瞪回来,闭嘴吧你!
于是连训斥都舍不得。
顾言低低地叹了口气,洗过了手又在围裙上擦干净才反过来推陈词,洗干净了,不会乱碰。你快去洗澡,真冻着了我明天还走不走?
我生病跟你走不走有什么关系?陈词小声反问,语气里藏着连自己都没听出来的失落。
可是顾言听出来了。
他垂眸,无奈地低下头,陈老师,您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?
作者有话要说:哇,为什么会这么短,我惊了。
明天肯定加更,拿头起誓!小可爱们别拍我qaq
第29章
雨断断续续的,一直没停,厨房里油烟的声音散去,窗外雨滴落到窗台上的声音便格外清晰。
陈词愣了一下,扭过头看见顾言笑得温柔,他张了张口,不懂什么?
顾言笑开,没事,你快去洗澡。
总有些话当时出口的时候没说个完全,再想继续下去就会很困难。
顾言半无奈地问了一声他是不是真的不懂,却在对方反问的时候又觉得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直接。
就很像是
在逼迫对方给一个答案。
其实陈老师给了他挺多答案了,但是点点滴滴的凑在一起,总也凑不全一个囫囵样貌,于是就再等等。
先等到了一把钥匙,又等到一次撒娇,再等到了一个圈名。
那他想,等来一颗心也不会太迟的。
在那之前,顾言其实不愿意逼陈词表态。
他做了一个又一个的温柔陷阱,用鲜花装饰着,陷阱底部铺上柔软舒适的绒毛和一盏灯,他在等陈词一个又一个的跳进来。
主动跳进来。
他耐心很足,偶尔会情不自禁、也会被小美人勾得心都颤。可一旦冷静下来,顾言却知道一件事
急于求成的,往往都不是什么好事。
所以他愿意等,就像现在这样,在暧昧旖.旎的时间点,赶赴两个城市的距离,从街上接陈老师回家,再在一场温存后,于甜梦中醒来,为人做一餐饭。
天寒记得添衣,饥饿便洗手做羹汤。
所以陈词从浴室出来的时候,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菜,只是他依旧穿的单薄。
顾言扫了一眼,也不再训他,而是自然地将空调温度打高了几度,问道:你们小区有集体供暖吗?
陈词头发吹到半干,正擦着,闻言愣了愣,没有。
那等我那边房子装好了你搬进去吧。
他说的自然,一边放着碗筷一边道,陈词却是心下一颤,压着被勾出来的一些想法,问他为什么。
顾言:怕你一个人在家冻死。
语气有些不善了,但又裹着无可奈何的妥协。陈词怔了怔,将念想压下,勾唇浅笑开。
眼镜回家就摘下了,度数不高,他这时候也就不想带,朦朦胧胧看见顾言的表情,怎么都是有些生气和宠溺的。
截然不同的两种情绪夹在一起,居然会觉得非常和谐。
他走近,坐到顾言对面,随手将毛巾搭在了椅背上,笑着问:是有点冷,所以我的姜汤呢?
餐厅灯光足够亮,餐桌又是白色的,他坐在一片白色大理石中,笑着看向自己,一只手撑着下巴,另一只手平摊着向前伸,是在找他要一碗汤的意思。
明明是很生活化的景象,顾言却觉得美极了。
顾影帝拍过很多戏,见过很多美人。
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,美丽的从来不少。
有人美在皮、有人美在骨。
可是陈老师,他美在魂,美在清冷禁欲表象下藏着的种种小脾气和小勾引。
所以哪怕这人一个月前剃了个寸头,此时长不长、短不短地湿在头上,也会觉得是真的很美了。
上扬着桃花眼,眼中带笑,藏着情意地看着自己,没有几个人能守的住。
可顾言想到时间,愣了愣神,将早就盛好的汤给他递过来,又绕过桌子很自然地拿过毛巾帮他擦头发,轻声问道:我们已经一个月没见了吗?
上次见面还是十一月,学校办运动会的时候,而现在曦城连雨夹雪都下过好几次了。
陈词喝着汤,头微微上仰方便顾言帮自己擦头发,闻言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,应该是吧。
他其实记得很清楚,一个月还要再过五天。
但他不想说。
顾言也没多想,见他碗空了才将毛巾拿开,笑道:之后应该不会这么久不见了。
陈词微愣,抬头看他,什么?
顾言俯下头,从小美人唇上偷了一个吻,道:剧组那边元旦之后我就杀青了,这边工作室也装修好了说着突然觉得有些不对,他顿了顿,霍哥,我经济人全程弄的,明年找个好一点的日子迁过来,我之后就常住曦城了。
陈词没深究他话里的意思,也没想这人明明一开始跟他说在这边不认识人,怎么一转眼连工作室都装修好了,只是将重点放到了后面一句,你要住在曦城了?
嗯。顾言笑,说好了要攻略的,总要离得近一点,您说是不是?
他说您这个字的时候总放得很轻,明明是个敬语,却给他唤出了情人间的昵称感,总感觉之后的每一句话都带着调戏。
都
像是情话。
陈词耳尖最先泛的红,之后一点点往下,直到晕上耳垂。
顾言没忍着,食指拇指轻合,捏住了他一只耳垂,揉了揉,你什么时候去打个耳洞啊,想送你耳钉。
陈词又好气又好笑,将他手拍了下来,滚蛋,你这什么逻辑,我要你去打个洞你去不去?
我去啊,你想在我身上哪打洞都可以。顾言道。
说话没有逻辑就算了,还能在被人怼了之后这样耍无赖,陈词是真觉得以前在学校听人八卦顾影帝的那些话,多半掺了水分。
这人有个屁的人设,全都是假的。
他上下扫视了顾言一圈,视线停在顾他左耳上一秒,又迅速移开,没你那么幼稚,吃饭。
顾言眨眨眼睛,瞥见陈老师半红了的脸。
福灵心至一般,他弯下腰,对着人耳边轻声道:您在想什么呢?少儿不宜吗,脸都红了。
他笑,我二十八了,能听的,跟我说说?
陈词:
说个屁!
不过是自己真想着要在他身上哪打洞,然后却发现这人生的是真好看。
天生的好相貌,又因为是公众人物,特别注意锻炼身体和气质,一眼扫过去,挑不出来一丝毛病。
于是便是多一分多了,少一分少了,他真不知道该在哪儿给他穿个孔。
最后只能将视线落到他耳朵上。
可这又成了什么呢?他要他穿个耳,他再要他穿个耳,说出去都不怕人笑话,像极了十六七岁早恋的学生瞒着师长去纹个身。
纹身还一定得是对方的名字,分手了想洗都觉得痛。
自己当了老师了,反倒学学生玩些早恋的戏码,未免也太不稳重了一些。
陈词直视他的眼睛,故作不耐烦的样子问:你到底吃不吃饭啊?
冬天天黑的很快,屋子里点着灯,照的人周身都有光,顾言摩挲了一下手指,笑道:吃的。
顾言来曦城从来都很仓促,唯有一次赖着没走,才缠着陈词给自己做了一顿饭。
而这时吃完这人自觉地要洗碗的时候他又跟了进去,控诉他给别人做饭都不给自己做。
陈词知道这人能吃醋,没想到他吃醋还能分时间点的。
吃完了饭过来跟自己说这一句,几个意思?让人内疚?
陈词侧过头,睨他一眼,您再睁眼说个瞎话?
先不说这次就是他主动的,这人哪一次来不是直奔主题,他也得有时间给他做一顿餐啊。
陈词气得不想看他,顾言却被他话语里透出来的亲昵弄得心情大好,在一边轻笑道:不说了,你今天是去找那个小同学吗?
他顿了顿,挑眉,我儿子?
陈词手下一滑,差点打碎了一只碗,没好气道:歇歇吧您。
之后还是诚实回答:嗯,今天去他家家访的。
顾言点点头,很自然地站在他旁边,将人摆上来的碗筷和盘子一只只的擦干,听他时断时续地说了个大概,道:所以他是怕成绩太好了被他妈接走,故意考差让人觉得烦?
见人点了下头,顾言问:他母亲再婚了?
陈词微愣,你怎么知道?
周木之后的确提到了这个。
顾言笑,猜的。
也不算是猜,推断的。如果周木妈妈真想接他走,就算成绩差也不会多在意。
多半是另组了家庭,然后又恰好在这时候发现周木成绩差,还逃学打架。她能接受,不代表另一半能接受,所以周木才会做出这种漏洞百出的伪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