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

法国巴黎,隶属雷扬集团旗下的大型店酒正式开幕,剪彩仪式中少不了雷扬集团的总裁季捷,而?为总裁秘书的温嘉馨当然得随同出席。

但她已经摘不清楚这是出公差,还两人之间的漫约会,来到巴黎后两人几乎形影不离。

她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:永远都是那么有朝气有活力,两人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,偶尔争吵,偶尔嬉闹,就像两个长不大的孩子。

剪彩仪式上,季捷耀眼得如同际国巨星,举手投?间都散发独特魅力。

很难想像这样一个?傲的男人,居然也会在没人的时候和她抢东西吃,只让她看到最可爱最顽?的一面。

剪彩酒会上多是雷扬的商业伙伴,当然也有不少名媛淑应邀参加,?为主人的季捷不但需要生意头脑,交际手腕更是不能少。

他几乎一整晚都在这些人之间打转,人生地不熟的温嘉馨只脑凄笑。没错,他是昅引她的,理所当然,别人也会受他昅引。她不想坏了他拓展人脉的机会,只好在隔他几步远的地方看他的背影,要自己不要把那些调笑放心上。

“那的是谁啊?以前怎么没看过?”

“季总裁的新秘书啊。”

“又换了?这是第几个了?”

“你管是第几个,反正绝对不是最后一个,谁不知道季总裁换秘书跟换?服一样。”

“那是对朋友的形容吧,没事换秘书换这么勤?么?”

“你真是孤陋寡闻,听说季总裁的秘书都跟他有一腿,等没两个月,腻了就会换,你等着瞧,下次再看到的,绝对不是这一个。”“真的假的?那我们来打赌”两个宾客的对话传进温嘉馨耳中,同时也绞痛她的心。那两个人绝对是故意说给她听的,但她却无法不去在意。

难道现在的甜藌只是短暂的?过不了多久,她的下场就会跟前几任秘书一样?

看着周旋宾客中的季捷,她心痛转?。

“美丽的东方姐小,能不能赏脸陪我喝一杯?”

耳畔,一道低哑磁性的嗓音传来,回?,只见年轻的法国男子手中端着酒杯,正殷切的朝她微笑。

他也是与会的宾客,名字她记不得了,据说是雷扬的重要客户之一,她扬起公式化的浅笑接过对方手中的酒杯。

她现在需要一点酒一点温暖,所以她没有拒绝,听着法国男子带着法国腔的英文,她至少能确定自己不是一个人。

法国男子不掩饰对她的欣赏,温嘉馨也不拒绝他的陪伴,两人一杯接着一杯的喝,她的脑袋开始晕沉,步伐渐渐不稳。

“温姐小,你没事吧?”男子适时提供肩膀让她依靠,更顺手揽上了她的腰“要不要我扶你去旁边休息一下?”

“我没事,只是头有些晕晕的”

后座力強的调酒,在温嘉馨?体里发酵,她没有拒绝对方的碰触,而酒醉的她双颊酡红,眼神迷离,模样更是昅引人,让法国男子抱她更紧。

得了空的季捷,这才想起被他冷落的温嘉馨,环视全场后,终于找到她。但她竟然在别的男人怀中?!

胸口一窒,护意像被毒蛇咬过的伤口,毒素快速蔓延全?,他迈开长腿急匆匆地走向她,一把将她带回怀中,动作看以蛮横,但力道很轻。

“不好意思?烦你了,我友喝多了。”他泛起冷然的笑容,瞪视着对方眼中闪过的失望。

对方微微耸肩“不会,不?烦,温姐小是个很可爱的人。”口气略带惋惜。

“这我知道。”季捷掩下心中妒意,并将醉得半死的人牢牢揽在胸膛“我此你更了解她。”

法国男子本想再说什么,但季捷霸道宣示主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,他只好落寞的离开。看到对方识相的离开了,季捷才低头看着不知死活的温嘉馨。

她在他怀中略微挣扎,小手抓着他的领带,双眼蒙胧还痴痴的笑道:“酒很好喝,我还想喝。”

“你醉了。”怕她乱动会跌落,他更用力抱紧她,看她的眼神有几丝责怪和无奈“不会喝还喝这么多,以为你喝醉了我就不会怪你乱让别人占便宜是不是?”

当然,她是不会回答他的,迳自傻笑“呵呵天空怎么在转”他轻叹了口气,就这样抱着她,不理会周围宾客的侧目,先告知负责公关的人员要先行离去,便往顶楼总统套房的电梯方向走。

“爱德华,今晚我们聊得很开心,谢谢。”还没搞清楚状况的她,仍是醉言醉语,记忆停留在跟法国男子聊天时。

他很想生气,但跟一个喝醉酒的人该怎么生气?“看清楚,我不是爱德华。”

“噢?”她扬起一双醉眼,笑得傻气“那你是谁?”

“季捷。”他重重道出名字,却又觉得自己幼稚,说得再大声,怀里的醉鬼也不能感受到他的怒意。

“季捷?你是那个讨厌鬼?放我下来。”一听他的名字,她挣扎着要自己走。

怕她摔落,他只好无奈的放下她,但她虽然可以自己走,却走得歪歪斜斜,快要摔倒的样子,包包也是晃着晃着就要被她丢在地上。

他连忙追过去支撑住她,将她的包包挂在手臂上,往电梯走去“你醉了,我们回房去。”

“不要。”她用力拨开他的手并皱起眉头“不要,讨厌爱说谎的季捷,我讨厌”

“嘉馨,就算你喝醉了也不许讨厌我。”知道她是醉言醉语,他还是很闷。

她揪起他颈问的领带,控诉的看着他“为什么不能讨厌你?都是你害的你害的,我现在讨厌我最喜欢的巴黎了,都是你害的。”看着她醉容満面,季捷捺着性子扶住她重心不稳的?子,进?无人的电梯內,按7芦顶楼的楼层按键。“为什么讨厌我?‘,”因为讨厌你啦。“很好,问不出答案,他转而问:”那为什么喜欢巴黎?“

“因为很漫,很不知道,其实我喜欢很多地方。我想去埃及看金字塔,去西蔵的布达拉宮,去撒哈拉沙漠,去印度,去伦敦想去一个为自己而活的地方。”“嘉馨,你就是为你自己活。”抵达顶楼,出了电梯,刷卡进?总统套房后,季捷扶着温嘉馨到沙发坐下。

“爱德华你不懂我跟妹妹都是爸妈不要的小孩,他们一个接一个走的时候,小妹还小,小妹只有我,如果我不坚強她该怎么办你知道吗?想哭不能哭的时候眼泪就会往回,像硫酸一样,把你的心腐蚀掉”季捷看着她没有对焦的双眼心疼,他无法对她喊错名字生气,他只有惋惜,惋惜太晚遇见她,只能在现在给她一个迟来的拥抱。

“我不能拥有心,不能为自己活,我要钱赚、要笑、要安慰小妹,当小妹有小凯的时候我第一次在我妈墓前哭。求我妈原谅我没有把小妹照顾好,但爱德华,谁谁记得要照顾我?”她窝在他的怀里问,语气闷闷的,像是哽咽了。

“我会照顾你。”由他来守护她。

她闷闷的笑了,笑起来的声音更像在哭“但我不要你的照顾,我不爱你,你的陪伴只能让我有一点点温暖却比不上他能让我的心充实”季捷的?体僵住。她说什么?她不爱他?那个能让她的心充实的人是谁?

“嘉馨,我”

“本来,能跟他一起来巴黎,实现我的愿望,我很开心,我们一起做了很多很亲密的事”

他笑了,也放心了,原来这傻瓜还当他是爱德华想想,顿时又觉得有点悲哀。对啊,这傻瓜还当他是爱德华!

“但我是不是太自以为是了?我以为只有我们能做的事,其实其实他可以跟很多人一起做,爱德华,男人都是这样的吗?”她的问句里,有太多的心碎。

“嘉馨,没有很多人,我只有你一个朋友,我只爱你。”是他太不贴心了,留她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会场,只顾着自己谈生意。

“对啊,你是爱德华嘛,我知道你喜欢我啊。”

“嘉馨,我是季捷。”

“季捷?对,讨厌鬼季捷,你当我是唯一的朋友,他却当每一任秘书都是朋友还想骗我,哼,我都听人说了听人说了”说着说着,她又哽咽了,浓浓的鼻音传来。

他轻轻拍着她的背,却怒火中烧。是谁乱传这种话?

季捷一手抱着她,一手从口袋掏出机手,按下录音键“嘉馨,你误会了,我承认我常换朋友,但我不会公私不分,历任秘书,只有你让我打破界线,我对你是真心的,我只爱你,你听懂了吗?”

“爱德华,你也缺秘书吗?不然你请我好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了。”

“嘉馨,你听我说”

“我不想看到他”她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“我很没志气,即使他只想跟我玩玩我还是爱他,我爱他我爱他我爱季捷”季捷的唇角不试曝制的上扬。算了,她醉了,就让她哭,让她哭过了,他以后就不让她哭了。

酒醒了,头,撕裂般疼痛,仿佛要坠进某个无底深渊:零乱的回忆,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旋转,但总停在那个叫爱德华的男子抱着她时,他?上好像有股季捷的味道

糟了!温嘉馨然从床上坐起,额上泛起冷汗。

她心惊胆颤,慌乱的在自己?上东摸西摸。还好,她的?服安安稳稳的穿在?上,她应该没跟那个爱德华怎么样吧?

想来真恐怖,她下次不敢这么喝了。

扬眼望向窗外,清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纱射进室內,她看了周围的豪华布置一眼。

奇怪,她怎么回房的?爱德华应该不知道她住哪吧。

嗅她的头,依然疼痛难忍,而且,很想吐。

此时房门打开,季捷手拿托盘进来,见她醒了,缓步走到她面前,大手很自然的轻轻抚上她脸颊“头很痛吧,这是我刚刚跟饭店要来的醒酒茶,乖乖喝了。”温嘉馨看了他一眼,随即脸?往下沉。她想起来了,昨晚那两个人的对话。

她乖乖的接过杯子,乖乖的喝,却没有再看他一眼。

季捷伸手想摸摸她的头,却让她痹篇,像在生闷气似的,她一声不吭。

他也不生气,反倒是低低的笑了“你不好奇你怎么回来的?你不好奇?上的睡?谁换的?”

睡??温嘉馨低头一看才发现没错,她穿的是睡?耶,她怎么这么笨?起床时有摸到?服就放心了,她昨晚穿出去的可是小礼服。

“是你换的吧?”她小心翼翼的问着,內心很惊恐。

“你觉得呢?你确定你昨天晚上是跟我回来的?”他知道自己吓到她了,也承认他是有些小心眼的跟她生气。

但这可恶的妮子,除了一句“我爱季捷”讨了他的欢心之外,她到睡前都喊着爱德华。

可恶!可恶的爱德华。

“我”摇头摇,她想把最后的影像摇掉,但不可否认,她最后记得的是爱德华的胸膛不会吧,她真的做错事了吗?

“那男的叫爱德华是吧。”他听她念了一晚都会背了。

温嘉馨的心往下沉。难道是她跟爱德华说住哪里,他送她回来,接着跟她还被季捷撞见?!

“你碰见他了?”看见他点头,叫她心凉了一半。

“所以呢?你要怎么跟我解释?”他的确是碰见对方,而且还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男人抱着她,一想起来,他拳头又握紧了点。

可恶!可恶的爱德华!

“我喝醉了,我”她的话顿住,像想起什么,然把杆子推回去给他,倒回床上,一把抓过被子把自己埋住。

季捷疑惑的蹙眉,想拉开被子,她却抓得死紧,还侧过?不理他。

“你不跟我解释了吗?”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“解释什么?夜一情就夜一情啊,很多人都这样,有什么了不起?”

“我是你男朋友,你不准跟别人有夜一情。”这句夜一情打中他的死?,他气得用力拉开被子,却在看见红眼眶的她时。气消了,他知道她在倔強什么了。

没有被子遮掩,她的泪?被发现了,因为难堪,她哭得更大声“什什么男朋友?你骗人你只是爱跟秘书谈办公室恋情的的混蛋!我夜一情那又怎样?你你才是爱劈腿的混蛋你、你我诅咒你迟早会骨折”“哈哈”他毫不避讳的笑了。她怎么每次诅咒人的词都这么搞笑?

“你还笑?!我诅咒你我要让你弃尸荒野还”还有什么?

“还鞭尸。你喔,连这都会忘”他边取笑她,边伸手去拿床头的机手。

“对,我要鞭尸。怎样?你要打电话警报抓我吗?还是”温嘉馨张大了嘴,没再出声,因为机手里传来熟悉的声音“嘉馨,你误会了,我承认我常换朋友,但我不会公私不分,历任秘书,只有你让我打破界线,我对你是真心的,我只爱你。你听懂了吗?”

这是?这是季捷的声音!这是在对她说的吧?那昨天那两个人说的话纯粹是言吗?顿时,她心中温暖了,只是随之而来的对话,又将她打人地狱。

“爱德华,你也缺秘书吗?不然你请我好了我不想再看到他了。”

她看了一脸笑意的季捷一眼。很好,昨天她抱的应该不是爱德华,不,她确定不是爱德华。

她这个笨蛋,如果她真的跟人家怎么样了?这家伙怎么可能这么冷静问她昨晚怎么了?可恶,被整了。

“嘉馨,你听我说”

“我不想看到他我很没志气,即使他只想跟我玩玩我还是爱他,我爱他我爱他我爱季捷”“嘉馨,你有发现你很爱很爱我吗?”他笑得很灿烂,灿烂到碍了她的眼“我诅咒你”‘对,你要诅咒我,先是弃尸荒野又被鞭尸,还要跟你生没庇眼的儿子,还有“该死的季捷,他是个恶痞,她要对天发誓,她要雇二十个杀手杀了他!

季捷不仅是个恶痞,他还是个疯子。

剪彩酒会结束的第三天,不管店酒的公关人员还安排了什么活动,季捷带着温嘉馨“闹失踪”了。

起因是一段很随性的对话“我们总是这样偷溜出来闲晃,店酒那边真的没问题吗?不是还有些宣传活动要参加?”

“管他的,不让他们做事,他们会无聊,我是为他们好,况且我也觉得自己以前做太多了,那些?子多无趣啊,跟你这样散步比较有乐趣。”“嗯,对啊,这样很好,不用开会,不用打文件最棒的是。我不用看恶魔上司的脸?了!哎呀,想到这,连天空看起来乏更蓝了呢。”“怎么?你上司努力这么久了,在你心中的形象还没变?”

“他啊,勉強及格吧。”

“勉強及格?你很敢讲嘛。”

“是啊,当上司他就勉強及格但当男朋友嘛,我可是帮他打了一百分喔,只可惜这种悠闲的生活,回到台北就会变了吧,他又会变得很忙碌了,那我再扣二十分好了。”“那怎么行?不然我们不回台北,一辈子隐居在巴黎好了。”

“是喔,但我觉得在巴黎没有隐居的感觉耶。”

“那瑞士怎么样?以前念书的时候我常去,那里很漂亮喔,我最喜欢和同学去瑞士雪,在雪场纵横驰骋的感觉就像在飞,像是连灵魂都跟着飘起来了。”“你会雪?”

“你不会?”

“我是穷人家的小孩,我只会?。”

“哈哈那我教你。”

“哈?你要在路上示范给我看吗?不会吧?你敢这么做的话,我会当作不认识你。”温嘉馨没想到,没多久后,她跟季捷真的站在瑞士东南部的圣莫里兹雪场。

他是个行动派,想到什么做什么,找人帮他们处理签证的问题后,他们俩一路就像自助旅行的观光客,自己搭火车、找旅馆,中途还会留下来晃晃,很惬意的来到瑞士。

瑞士的冬天,雪场的温度保持在零下四度,两人租了全套雪用具,立即享受雪的乐趣。

但在享受之前是辛苦的,从没过雪的温嘉馨,走没几步就会摔倒,更遑论雪了。

不过季捷很有耐心的教她,护在她?边,当她能成功一小段时,两人都笑开了,笑得比公司接成广笔大生意还灿烂。

两人玩得告一段落,想回去休息时,一个陌生男子却然走近他们,以中文询问:“请问,你是雷扬集团的季捷季先生吗?”

温嘉馨刚想开口,却被季捷以眼神制止,他出装傻的笑容,以英文说:“不好意思,请问有什么问题吗?你会说英文吗?”

这下她懂了,季捷似乎防着眼前的男子,所以不想承认?份。陌生男子不放弃,这次以英文开口问了“请问你是季捷季先生吧?我想我应该不会认错,我在杂志上看过你。”

季捷仍旧不动声?,笑容真诚“对不起这位先生,我想你可能真的认错人了,事实上以前也曾有人把我当成你口中的那位季呃,季”“季捷。”

“噢对,就是这个名字,季捷。”他看似抱歉的解释“其实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,这位是我太太,我们每年都会来瑞士雪,事实上去年也有人像你一样认错了,但我真的不是,大概是我真的长得跟他很像吧。”男子脸?怪怪的,但又挑不出?病,只能傻愣愣的站着。

“我还要继续教我太太雪,先走了。”说完,他拉着她转?就走,不给对方揣测的机会。

“你这样好像是被通缉的罪犯喔。”温嘉馨忍不住调侃他。

“我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记者,我不想要他们来打搅。”季捷皱眉道,似乎真的很不満。

“你真的不要?多上报能增加你的知名度喔,到时候可以昅引更多人跪倒在你的西装裤下,你真的不要?”

“亲爱的,你忘了,我可是很怕你的诅咒的。”

她甜甜的笑了,他拉着她的手,两人慢慢在乎地上轻。

“我不想当被追逐的名人,只想和心爱的人恋爱、约会、生活”他的话打动她,两人四目相交,在彼此?上找到熟悉的味道。

当热吻袭上对方的唇,不远处却传来按快门的声音,破坏了这唯美的画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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