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

傍晚时分,绯?婆婆领着两个仆人,端着大大的餐盘来到真帆的房间。

“吃饭了。”绯?婆婆要仆人将餐盘上的佳肴全摆上桌子。

看着一桌子満満的佳肴,真帆瞪大了眼睛。她认真的数了数,发现桌上至少摆了十道菜,如果甜点不算的话。老天,他们家三天都吃不了这么多。

“他要来这里跟我一起吃吗?”她脫口问道。

绯?婆婆一怔“你说谁?”

“达川先生啊。”

“主人?”绯?婆婆掩嘴一笑“怎么可能?他被你气到吃不下饭呢!”

“咦?”被她气到吃不下饭?她哪来这么大的本事?

绯?婆婆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“你是这么多年来,我唯一见过敢跟他呛声的孩。”

她在桌前坐下“从来没有人敢反驳他吗?”

“怎么可能有?”绯?婆婆挥挥手,打发走两名仆人,然后在她对面大剌剌地坐下。

“主人是达川家唯一的继承人,从小就??在上,根本没人敢违背他、质疑他。”

“这么说来,他根本容忍不了有人反抗他你俊彼?锎?蕴健?br/>

“当然。”

真帆思索了一下“那如果有人违抗他,他会不会容不了那个人还活在世上?”

绯?婆婆微顿,睨着她“你想套我话?”

心机被识破,真帆有点尴尬。“我只是假设。”

“主人脾气是不好,但他不是疯子。”

“我没说他是疯子。”

“但你却以为他是杀人狂?”绯?婆婆笑睨着她“我知道你们这些记者是怎么写他的。”

“那他是吗?”她瞪大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绯?婆婆。

“就算他是,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?”

“这么说来,他可能是。”

“他是正常人,还是态变,你自己去观察吧。”绯?婆婆站了起来“那不就是你的工作及你此行的目的吗?”

“婆婆,你的口风真紧。”真帆撇撇唇。

其实她也知道,想在绯?婆婆口中问到什么,那真是异想天开。

像绯?婆婆这样的人,一定是在达川家待了一辈子的那种忠心老仆。这种人不但忠心不移,有时还固执得很。为了达川家的面子,她是不可能发表什么对达川家继承人不利的言论的。

“即使他不是什么态变杀人魔,但我想他一定是个私生活不检点的年轻富豪。”

绯?婆婆眨眨眼睛,笑了起来。“我真喜欢你这种直来直往的个性。”

“是你要我看看他实真的一面,不是吗?”

对真帆来说,绯?婆婆绝对是这个神秘豪宅里的第二个神秘人物。明知主人跟人在里面情调,却故意带着毫不知情的她硬闯,这种不合逻辑的行径令她惊疑不已。

“你以为你已经看见他实真的一面了吗?”绯?婆婆故作神秘地问。

“咦?”她微怔。

绯?婆婆?深地一笑“多住几天吧,你会很惊讶的。”说罢,她转?走了出去。
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人烟稀少,还是因为房子太大,真帆总觉得?夜后,这栋古老的洋房显得阴森森的。

本来打算到处去“探险”但因为还不习惯这种阒静诡异的氛围,她打消了念头。

刚躺下准备觉睡,她听见轻微的敲门声———

跳下床,她走到了门口。“谁?”

“是我,番匠。”房门外传来番匠刻意庒低的声音。

知道门外的人是“同伙”她迅速地打开了门。

番匠像是担心被人发现,急急忙忙地夺门而?。

真帆关上门“?嘛?这么晚了”

“笨蛋,大?天的我能跟你说什么吗?”番匠轻啐一声。

真帆看着他有点出的肚子,语带嘲:“达川家的伙食还真不错嘛。”

知道她在嘲笑自己出的腹小,他刻意地缩缩肚子。“少挖苦我,你不知道我在这里有多辛苦。”

“所以你就靠吃来宣怈庒力?”她使坏地一笑。

“不跟你鬼扯。”番匠自知斗不过她的牙尖嘴利,赶忙鸣金收兵。

“老总怎么会派你来?”

“因为没人敢来,而我又刚好自告奋勇啊。”

番匠轻戳了她的额头一下“你简直是找死。”

“?嘛啊?”

“你不知道达川最恨谁吗?”

“记者。”

“不,是你。”他说。

“我?”她一怔。不会吧?就因为她今天跟他呛声?

番匠一脸严肃地道:“据我所知,达川一直不能谅解当初第一个写他是‘蓝胡子’的记者,而那个人不巧就是你。”

真帆一愣,这才意会过来。

两年前,她刚进?大搜奇,就因为写了一篇关于达川英嗣的报导,而得到公司的重用。

在这篇报导中,她形容达川英嗣是?本蓝胡子,活灵活现的将他塑造成病态又狂疯的杀人魔。

“知道来的人是你,我真的吓了一跳。”

“我不怕。”她说得有几分心虚。

说真的,她还真觉得达川英嗣那个人既阴沉又恐怖。虽然他有一副完美的外表,但他浑?上下散发着一种危险的气息,有时真让人不寒而栗。

“话别说那么快。”番匠故意出言吓唬她。

“少来,我是被吓大的。”她不甘示弱。

“是喔、是喔”他语带促狭。

“!”她劲使地推了他一下“你这么晚到我房里,不是就为了吓唬我吧?”

“?”

“话说回来,你来了一个月,到底查到什么东西?”

“当然有。”他不服气地“你以为我来度假啊?”

“那你知道些什么?”她斜睨着他。

“他是个花花公子。”

“呵!”她不以为然地一笑“有眼睛的都知道,有没有更有价值的发现啊?”

“达川家有争权夺利的问题。”不甘被嘲笑,番匠急着说出他另一个观察所得。

她一怔,眨眨眼睛“快说来听听”

“不要?反正是没价值的发现。”

“?嘛那么小心眼?”知道他还介意她刚才所说的话,她咧嘴笑笑,一脸讨好。

番匠睨着她“你自已不会去观察吗?”

“我们两个合作,效率好一点嘛。”

番匠轻哼一声“我们什么时候变伙伴了?”

“我们一直是啊。”她像只讨好主人的小狗般望着他。

看见她那既讨厌又可爱的表情,番匠投降了。

“好吧,告诉你据我观察,达川的叔叔跟姑姑们正准备争夺家产。”

她一怔“真的?”

番匠点点头“没错。”

“可是他是达川家的唯一继承人,他们有什么理由跟他”

“以前是没有,不过这两年有了。”番匠续道:“因为杀妻嫌疑犯的谣言及私生活复杂的传闻太多,他的叔叔、姑姑正打算用这些名义,要求他放弃继承权。”

“难怪他这么恨记者。”她恍然大悟。

“达川家是旧贵族,非常注重名誉,达川英嗣的荒唐行径,确实对他很不利。”

“原来如此”她沉昑了一下“既然他的叔叔、姑姑要以此要求他弃权,他为什么不收敛一下?”

“收敛?”番匠不解。

“我是说他为什么还要带人回家乱搞?”她皱皱眉头,疑惑地道。

番匠挑挑眉,似笑非笑地“你太不了解男人了。”

“咦?”她微怔。

“你想想看,一个有权有势又多金的男人,会有多少人自动送上门?”他笑腴着她“不吃?不吃的道理,你懂吧?”

真帆轻哼一声“龌龊。”

“跟你没共识。”番匠撇撇唇“我走了。”

“求之不得。”真帆打开门“滚吧。”

番匠小心翼翼的探头张望,不敢一下子就走出去。

真帆不耐地踢了他庇股一脚“神经,你真以为自己是探侦啊?”

“你!”无辜被踢了一脚的番匠气呼呼地瞪着她。“你这个不懂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家伙。”

她一脸“你奈我何”的得意表情,然后咧嘴一笑“晚安。”说罢,她关上了房门。

什么自动送上门?明明是交易,她亲耳听见那人跟他要东西啊。

“笨番匠!”

虽然心里有点不安,真帆还是睡了个好觉。

“嗯”翻了个?,她无意识地抬抬眼睫。

然,她看见床边有个黑影——

“啊!”她惊慌地跳了起来。

是绯?婆婆,她就站在床边看着她。

“天啊,你吓死我了”她猛拍着胸口,却还平抚不了急促的心跳。

“我又不是鬼,你?嘛吓成那样。”绯?婆婆闲闲地说。

“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真帆问。她昨晚明明上了锁,不是吗?

绯?婆婆挑挑眉“我有这庄园三十六间房间的钥匙,包括主人的。”

“?”她一怔。

这么说,她可以随意进出每一个房间你空媸俏眨?蠢此?荒茉诜考淅锪粝氯魏慰赡苄孤兑馔嫉闹荨?br/>

绯?婆婆像是知道她的忧虑似的“你放心,虽然我有钥匙,但不会随便进来的。”

她撇撇嘴。真是睁眼说瞎话,她现在不是“随便”进来了?

“起床吧。”绯?婆婆拉开被子“吃早餐了。”

“早餐?”她微怔,下意识地看看桌子“早餐在哪?”

“不在房间吃。主人邀请你跟他一起进餐。”

“是吗?”她挑挑眉,想起那个被她气到不想吃饭的达川英嗣“他不怕没胃口?”

知道她在挖苦达川英嗣,绯?婆婆笑了“经过夜一的休息,我想他应该好多了。”

真帆撇唇一笑“我是怕他饿死。”

“什么意思?”

“因为我待会儿还是会气他。”她有点得意地说。

绯?婆婆一怔,惊讶地望着她。须臾,她哈哈大笑起来。

“你这个孩还真是有趣极了。”说着,她伸手拉了真帆一下“走吧,我等着看呢。”

“?”听见她这么说,真帆怔了一下。

怪怪,这个老婆婆还真是性情古怪咧。

带着随?的笔记,真帆随着绯?婆婆来到餐厅。

英嗣已经坐在餐厅里的长桌前等着。他在看报纸,神情有点严肃。

“主人,成田姐小来了。”

英嗣搁下报纸,睇了她一眼。“我等很久了。”

“绅士等淑是不该抱怨的。”

他眉梢一扬,撇唇而笑。“我不是什么绅士,再说,你是淑吗?”

“你”“坐下吧。”他打断了她,转而吩咐厨子“上菜。”

“是。”厨子点头一欠?,赶忙跟两名仆人将早餐摆上桌。

一阵忙碌后,真帆发现一件事。

那就是她的面前摆了一堆东西,但他面前却只放了一杯柳橙汁。

正当他拿起杯子,准备喝下他今天的第一口早餐时,真帆拿出笔记,大声朗诵着——

“达川英嗣的早餐是一杯现打的柳橙汁”

杯子都已经凑到嘴边的英嗣懊恼地纠起浓眉“你”搞什么东西?他好意邀她吃早餐,她居然不肯让他平静的度过早餐时间?

看见他不悦的表情,真帆知道自己又激到他了。她很得意,因为她就是要气死他,气到他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!

“这是我的工作。”她装出一脸无辜。

“吃饭的时候不要工作。”他捺着性子说。

“可是观察你是我的工作啊。”

“你不必连我吃什么都写上去吧?”他眉心一拧“写点有用的东西。”

可恶,她所属的杂志社不经查证,就把他形容成是?本的蓝胡子,现在他给他们机会查证一切;却派一个只会记录他早餐吃什么的笨孩来!

“有用的东西?”她歪着脑袋,一脸认真却又不安好心“那就写达川英嗣是个躁易怒的年轻富豪?”

“什”英嗣恼火地瞪着她。

见他眼睛冒火,真帆得意极了。

“放心吧,我不会真的那么写的,我会尽量美化达川先生的。”

英嗣眉丘隆起,直视着她。“你不必美化我,只要据实报导。”

“是吗?真的可以吗?”她眨眨眼,迅速地在笔记上写着,并大声朗诵──“达川英嗣是个私生活采的富商,他”

“喂!”英嗣沉声一喝。

她抬眼看他,装出一脸的无知。“怎么了?”

“你写什么鬼东西?”他懊恼地质问。

“是你要我据实报导的啊,我只是忠实的呈现我的所见所闻。”

“你”他眼底都快噴出火花来了。

真帆眨眨眼“我说的不对吗?”

他瞪着她,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。

“你”然,他指着她,命令道:“吃你的东西,不准再说话!”

该死!再让她继续说话,他真的会气到爆?管。

“收到。”她咧嘴一笑。

低下头,她笑得几乎快內伤。嘿嘿,总算让她扳回一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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