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

“唐老弟有空多来来我太平教,帮我磋磨磋磨这帮经常得意忘形没规没矩的小兔崽子!”

“好!”,唐梨酒用欣赏的目光看了谢三财一眼,“我原本以为你不会肯交权,但没想到你能有此远见卓识!帮你练兵是必然,你有大才,长清君又看好你,你日后说不准能当个将军。”

“只不过”,唐梨酒换了批评的口吻,“你的兵太散太乱,好在人心齐。你这个将领也太嫩,之前几次行事都很是鲁莽幼稚,简直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!你要深刻反省,总结错误,然后跟着我们进步!”

谢三财虚心接受,不断点头。

唐梨酒很有见地,针对性地指出几处要害,并对如何改进提出建议。

“不过你们终究是山匪出身,日后难免因为这个起冲突,谢兄还要识大局才行”,唐梨酒目光中带着一抹担忧,“我最怕的就是到时候整兵在一处,我们因为经常联合练兵相互熟悉没什么,你们是后来者,容易被排挤,到时候引起哗变就难办了。”

还有一点唐梨酒没有说出来,谢三财是有独夫之勇,一人当关万夫莫开。

但,他太意气用事,若日后他帮亲不帮理,不服管教可就又是个大麻烦。

第056章反客为主

沈长清此战告捷,居功至伟,胡万本应有所表示,却屡屡岔开话题,装傻充愣。

林苍感觉气氛越来越不对劲。

他往对面看,沈长清端着茶,茶里热气掩了半张脸。

他又转头往左边,三当家食指尖转着一把精致的小刀,眼睛一直盯着沈长清的脸颊,似乎在思考从哪里下刀。

陈渊海端走沈长清旁边的茶杯,也不说话,细细吹着茶沫儿。

林苍不想等了,他强压下纷乱的思绪,想要质问胡万为什么往他那里插那么多细作!

但他话一出口,就变了。

林苍汇报着战况,“秦家军打头阵,我们的人善后。”

“本可以大获全胜,有几个人太心急,非要冲到前面去,死了。”

死的都是胡万的人,回来的路上,林苍已经向他的人摊牌,正式决定组织起义。

胡万不说话也不点头,甚至看都不看林苍。

场上的人心知肚明,他们彼此都各怀着鬼胎。

沉默在空气里发酵了很久,仿佛是在酝酿着什么危机的前兆。

最终,胡万发话,众人散了。

胡万和陈渊海往西方走,林苍和沈长清从东边回到小院,三当家一个人朝着下山的路去了。

陈渊海如今行动十分受限,胡万随时把他带在身边,连吃住都在一起。

对此,沈长清早有预料,不过他相信以陈渊海的能力,打个太极足够游刃有余了。

沈长清做过商人,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商人的综合能力有多强,尤其是人际交往和随机应变这方面。

陈渊海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,现在唯一担心的是林苍,林苍最近情绪波动有些大了,沈长清怕他耐不住性子,徒生事端。

“看胡万的意思,是不想继续合作了”,沈长清缓缓道,“林先生还记得那盘棋怎么下的吗?”

林苍浑身一震,而后点头,“记得。”

“忘了吧”,沈长清面色平和,“对面不打算按规矩来了,准备一下,我们直接掀桌。”

林苍后退半步,脚抬在空中迟迟没有下落。

啪嗒――

良久,他落步,“怎么做?”

沈长清站在树下,负手而立,看着林苍,目光柔和。

“你什么都不用做,交权于我,然后静等。”

林苍又踉跄着退了几步,感到有些喘不过来气。

胸口闷疼,有种说不上来的惶恐感觉。

但他不敢相信,于是他慢慢走到石桌那,在他习惯坐的位置停下。

他脚底发虚,腿发软,坐得很慢。

他背对着沈长清,“你早就算计好了,是吗……”

他到此刻才明白过来,为什么沈长清让他在半山腰把他准备投奔的事和盘托出。

他们是在演戏没错,但有些事情是真的。

比如,那晚夜袭,确实是他林苍带的队。

带的正是他这拨人。

打败了这波人的人,是太平教。

打败了太平教的人,是秦家军。

这拨人还来不及知道具体细节,也不知道太平教亦是沈长清的人。

他们只知道,“秦溪”打败了那条疯狗。

且是完胜。

跟着秦溪,似乎比跟着他这个林二当家更有出路。

一箭多雕,他满以为他是箭,没想到他竟也是雕。

有那么一刻,他产生了一种“兔死狐悲”的荒谬情感。

沈长清仍站在树下,垂眸看他。

秋天的树叶,枯黄枯黄的,摇摇欲坠的,生机殆尽的。

沈长清的声音随着落叶一起飘在地上,“想好了吗?”

“我交不交权,不都一样吗……”

于是林苍蓦然想起,然后惊了一头冷水。

为什么,沈长清留在山上的那些天,总在与他的人交谈。

沈长清记住了山上每一个人的名字,喜好,甚至是更多的信息。

沈长清跟他们才待了多久?

林苍至今只记得几个重要心腹的姓名。

也不记得他们的喜好,因为他从不关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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